書讀網 > 永歷三年 > 第三十六章 內訌再起之一
  六月初五。

  潯州。

  如果從潯州的高空看,兩條大江逶迤而行,穿過數不清的大山,在潯州形成巨大的沖積平原。此處交通便利,人口眾多,物產富饒不下梧州。僮苗瑤各族與漢人雜居,不下千年,各大家族聯姻,土客矛盾不似其他地方。

  大明立國以來,此處少有戰火波及。承平太久,潯州的城墻都沒怎么好好修繕,一些雜樹還從墻縫里探出來小枝條。城內一片祥和,商隊馬幫沿著街道穿行,小商小販湊上前去討價還價。還真是商旅繁盛之地,祥和中透著金錢的味道。

  不過金錢的味道不是隨機散發的,它最終會匯集成涓涓細流,流向城內權力中心——平蠻將軍府。

  平蠻將軍的印把子也在陳邦傅手里。平蠻將軍府,自然也是慶國公府。府外兩只三米高的石獅子,是蠻族的親家特意從十萬大山里尋來大石頭,請能工巧匠精心雕刻而成。兩只石獅子銅鈴般的大眼睛,濃密的鬃毛,威嚴的胸膛,活靈活現,仿佛獅子隨時會撲上來。兩只獅子深得陳邦附喜愛,也是潯州的地標之一。老百姓還在獅子前面立下石槽,焚香供奉哩。

  一大早,平蠻將軍府中門大開,兩扇布滿銅釘的朱紅大門,兩只巨型石獅子,給人極大的壓迫感。大堂內,七八個人圍坐著,年齡打扮各不相同,有男有女。主位是卻是一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穿一身大明文士的衣衫,細長的手指有模有樣的捧著潔白的茶碗,不緊不慢的啜茶。

  一個老人穿著漢人的絲袍玉帶,頭上卻纏了個滿足的頭巾,頭巾上還鑲了顆打眼的紅寶石。他開口說道:“玉兒,最近南寧過來的銅錠、錫錠數量明顯減少。商隊的管事匯報,云南方面供應正常,是南寧方面使絆子。你爹跟徐彪是怎么回事,有消息給你么?“

  主位上正是慶國公嫡子陳禹玉。說話的老人是老陳的鐵桿盟友,瑤族的山大王石祿,也是陳禹玉的岳父。其他幾個人,都是陳邦傅的盟友兼鐵桿,僮苗各族山大王,城內土兵的統兵大將,馬幫行會的話事人。

  陳禹玉心有不快。老爹不在,他總算過把眾星捧月的癮,好不容易端子架子,被這土包子一句玉兒破了功。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是找存在感的時候,臉上不大掛得住事兒。不過他還算知曉輕重,壓下不爽之氣,對老人說道:“岳父大人,父親并未告知,我這就寫信給父親,兩日必會有消息傳來。“

  下首一個淡妝婦人說道:“李明錫來信,之前曹志建答應咱們的通商條件,一概如舊。非但如此,還送來大筆訂單,銅、鉛、鐵、錫,桑麻、鹽,糖,妾身都被他的大手筆所震驚。其他還好說,銅錠、錫錠、鉛錠這些想來向來從云南運來。如今徐彪搞事,妾身第一個不答應!“

  婦人是馬幫的首領,寡婦陳翠翠。她三十多歲,正是風騷成熟的御姐,加上見多識廣,殺伐果斷,深得眾人喜愛。陳禹玉也好這口,不少夜晚,夫妻敦倫,他都把老婆幻想成陳翠翠,特別得勁兒。不過他知道輕重,知道老爹跟這大姐的那點事兒,不敢接她的桃花眼。

  美人在側,一個武將熬不住要表現,說道:“徐彪不給面子,咱們索性滅了他!”說話的是狼兵的首領之一張大易,以勇武和色膽包天著稱。

  “混賬!是戰是和自有慶國公決斷!”一個年紀比較大的武將訓斥道。陳禹玉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說話的是副將陳邦士,陳禹玉的本家伯父。陳邦傅擔心自己兒子壓不住場子,特意把本家兄弟留在老巢。不過張大易被吼了跟沒事兒人一樣,顯然不是第一次,早習慣了。

  僮苗頭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年老的也發話:“此事宜早不宜遲,盡快報告慶國公拿個主意吧。南寧的位置太重要,往西直達云南,往南就是交趾。萬一西邊商路斷絕,咱們的日子都不好過。”

  府外,一個黝黑的年輕人跟門衛驗好腰牌,急匆匆的進門。原來是陳邦傅親兵來送信。門房不敢怠慢,直接讓他上大堂稟告。

  陳禹玉展開家信,一目十行看完。他皺起眉頭問道:“小二,父親是否交代阻擊徐彪?”

  年輕人回答道:“慶國公交代屬下帶上此信,沒有口信。”

  陳邦士接過信件,看完了遞給其他人。他問道:“你來的時候,徐彪已經出發了嗎?”

  信使行了個軍禮,說道:“回稟陳將軍,屬下從梧州出發,徐彪率軍已經出發兩個時辰。屬下抄小路趕到,徐彪應該比我晚半日經過潯州。”

  剛才沒說話的兩個武將。一個是趙虎、另一個錢桐。錢桐腦子活,他看完書信說道:”潯州卡在梧州和南寧的必經之地,不如我們埋伏好,索性把徐彪干掉。“

  趙虎比較老實,說道:“慶國公并未命令我等,是否妥當?”

  張大易大聲說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既然徐彪對國公不敬,咱們索性滅了他!咱們自己坐鎮南寧,跟云南交趾直接做生意!”

  陳翠翠掩口一笑,說道:“沒有中間商賺差價,嘻嘻。”石祿對她投去一個曖昧鼓勵的眼神,陳翠翠也不避諱,桃花眼眨眨,也不知道她是啥意思。

  三個土霸王交換眼神,也沒有反對的樣子。陳邦士見眾人頗為意動,不好再勸阻。陳禹玉審時度勢,一拳捶在桌子上,說道:“就這么干!”這一拳力道有點大,茶杯都跳起來了。

  這次陳邦士沒有拆臺,他詢問了徐彪才一萬人,連火炮沒有。大家同出一支,知根知底,他覺得這買賣的確有的做。陳邦士當即擂鼓聚將,安排斥候,潯州一片雞飛狗跳,忙起來了。

  老鴨嘴是梧州到南寧的要道,在潯州城外十五里。西江繞過老鴨嘴,緩緩往東流去,此去二百五十里便是梧州,再向東南一千里,便是珠江口上的廣州城。

  老鴨嘴山林茂密,三面環水,路上一條官道沿水邊蜿蜒而來,繞過老鴨嘴,便是一大片平整的山谷。如果徐勇的大軍從東而來,繞過老鴨嘴,隊伍勢必拉成一字長蛇陣。陳邦士不是庸才,他決定在老鴨嘴的的山林設下第一段埋伏,伏擊徐勇的一字長蛇陣。然后在山谷設下第二道埋伏,截殺逃兵,同時調集水軍,防止徐勇水上逃跑,務必做到一網打盡。

  他交代完眾將,陳禹玉補了一句:“到時候趁南寧群龍無首,咱們勢必輕取之。”

  時間緊迫,陳邦士擂鼓聚將才收攏兩萬人。好在他的斥候回報,徐勇走的慢。不僅僅走的慢,他還派出斥候搜索前行,生怕中了埋伏。陳邦士大喜,哈哈大笑,說道:“徐勇若輕裝簡從,一路穿行而過,我等反應不及,也拿他沒辦法。如今他行軍緩慢,實乃取死之道。豈不之一力破十會,我有時間聚兵三萬人,他才一萬人,咱們不埋伏也可以圍死他!”

  陳禹玉搓搓手說道:“伯父,殺雞焉用牛刀?侄兒愿意出城會會徐勇。”

  陳邦士明白,自家兄弟對自己是又用又防,這次勝券在握,侄兒看來是想撈個功勞服眾。也罷,反正陳家遲早是他的。他說道:“辛苦玉兒了!這樣,石祿大王老成持重,可以隨軍出行。”

  石祿也開心的接受,露臉的事情誰不愿意干!趙虎、錢桐、張大易各領一萬人去埋伏,陳翠翠嬌聲說道:“妾身預祝諸位將軍旗開得勝!蒼生不易,還請少生殺孽。妾身先預定俘虜啦,沒受傷的更值錢喲。”說完,她自己先咯咯笑了。

  眾將哈哈大笑,仿佛勝券在握。

  話說這頭兒徐彪行軍,走走停停。他行軍老道,排斥候前出偵查,約定時間回報,沒有回來就意味著有埋伏。這一趟行軍雖然緩慢,勝在安全。他看見兒子徐楠情緒不高,說道:“阿楠,大丈夫何患無妻?回到南寧,爹給你找一個清白姑娘,隨你喜歡!”

  徐楠雙眼含淚,說道:“爹爹,小綠與我情投意合,就算她身份有別,做個妾室也是可以的。您說陳邦傅那狗賊,又不是不知道小綠與我有娃娃親,他怎么敢這么做呢?”

  他這句話直戳徐彪的肺管子。徐彪本來想罵這小子讀書讀傻了,一個女人有啥放不下的。聽他這么一說,倒是應該罵自己。他語重心長的說道:“阿楠,這就是弱肉強食的世道。你楊叔叔一步錯步步錯,身死族滅。陳邦傅敢不把咱們放在眼里,還不是咱們實力不如人?說到底還是爹不夠強啊!”

  徐楠不哭了,咬牙切齒的說道:“爹,我也要變強,我要從軍!”

  徐彪贊許的說道:“這才是我徐彪的種!這次到梧州,我看到馬進忠的兒子,與你年歲相仿,頗有才干。我聽聞他手握一方勢力,拜朝中大臣為師,與忠貞營的李來亨結拜為兄弟,欲娶張同敞嫡女,此子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阿楠,他能做得到的,你也可以做到!”

  徐楠問道:“咱們這么慢行,要是陳邦傅圍攻咱們怎么辦?”

  徐彪微微一笑,說道:“放心,爹爹早有安排,陳邦傅要是有這個狠勁,你楊伯伯也不會枉丟性命!就算他敢,咱爺倆也崩掉他一口牙!“

  午后,陳禹玉會同石祿,率領三萬大軍出潯州。一千水軍也奉命整裝待發,待看到火箭信號便水流而下,痛打落水狗。

  三萬大軍帶著一路煙塵到達老鴨嘴預定戰場,斥候稟告徐彪大軍在十里開外。陳禹玉心想,計劃趕不上變化,苦笑著說:“這么老遠就看到煙塵,還埋伏個啥?“

  張大易嚷嚷著說道:“咱們三萬人,徐彪一萬人,咱們還埋伏個啥?直接干掉他!”

  眾人頗為意動,但是陳邦士有交代在先,不好違抗軍令,他們只好看著瑤王石祿,聽他表態。石祿說道:“咱們先聽陳將軍的安排,先埋伏下來,不用硬拼總歸是好事,是這個理兒吧?“

  眾將沒辦法,只要聽令。等大伙兒拾掇拾掇藏好,徐彪在五里外,他的斥候已經跑到眼前。

  三名斥候騎著矮馬,繞過老鴨嘴。一名斥候回頭對著老鴨嘴砰就是一槍。眼見四下無人,鳥獸皆無,三名斥候撥馬掉頭就跑。

  “不好!”錢桐跟陳禹玉、趙虎一起藏在山谷里,他看情況不妙,說道,“他們發現埋伏了!沒有鳥飛起來!”

  他們埋伏時間不長,鳥受驚飛走,沒有回來。埋伏在老鴨嘴山林的張大易看著三名斥候匆匆跑回,也知道壞菜。他命令士兵拉起絆馬索,三名斥候被當場活捉。張大易貼心的對斥候們說道:“別擔心,你們哥仨死不了,準備賣錢呢!”

  徐彪率領大軍在西江邊等候。按照約定,一炷香沒有見到斥候回來,他知道大事不妙,吩咐停止行軍,穩固營盤。徐楠看到他爹鄭重起來,問道:“阿爹,陳邦傅來了嗎?”

  徐彪寵溺的看著兒子,說道:“是的,前面等著咱呢。不過好在爹準備了后手。萬一事有不濟,你跟著親兵逃命,回到南寧帶著你娘隱姓埋名吧。”

  陳楠眼淚又出來了,說道:“阿爹,我不走,我要上陣殺敵!”

  徐彪老來慰懷,為人父母,有什么比兒子長大更開心的呢?他拍拍兒子的頭,說道:“傻孩子,咱爺倆并肩殺敵!”

  徐楠說道:“阿爹,兒子看左面滿山全是大毛竹,我們可以砍來竹子削尖,埋在陣前防守啊!”

  徐彪心想,你當小孩子過家家,埋點竹子就擋得住軍隊。不過他不忍心打擊兒子,說道:“好主意!爹交給你五百人,你率領他們布置吧!”

  一個時辰后,徐彪搭起來總算匆忙的營盤。伐木來不及,他只能以竹代木,扎好寨墻、掘好壕溝,壕溝外埋了竹茬。

  不過好在營盤的左側是西江,右側是漫山遍野的竹林,這兩邊防守壓力要小一些。兒子的主意歪打正著,一個士兵不小心跌倒,竹尖從背部穿透肚子,眼見就活不了。徐楠忍著不適,找他爹匯報。

  徐彪深受啟發,他吩咐全軍砍竹子,把漫山遍野的竹子從根部砍倒,留一個尖尖的半尺長的竹茬子,一直砍到兩里開外。他不忘夸兒子,說道:“阿楠,你立了大功。這一邊防守壓力要小很多。敵軍來了不容易展開。”陳楠咧開嘴直笑。

  兩里外,煙塵滾滾,飛鳥受驚成片飛起,潯州的大軍列陣而來!

  此刻正好是申時,烈日當空卻沒有中午那么毒辣,天空威風吹過,視野極遠。徐彪站在箭塔上,看見潯州軍列成一里寬的三列,分三個大方陣往自己的方向氣勢洶洶的奔來。方陣擺成一里寬,一部分在官道上行軍,還有一部分直接從田野樹林里行軍,花花草草一律踩死。第三個陣后面有一桿兩丈高的大竹竿,上面掛了面旗子,旗子上一個大字:“陳”。隊伍里還有不少矮一點的旗桿,掛的平南將軍、趙、錢、張等等,旌旗飄揚,氣勢駭人。

  徐楠穿了身鎧甲,緊張的吞了口唾沫。徐彪說道:“看來潯州城的三大武將都來了。好哇!咱們的活路在潯州哩。”他看著迷糊的兒子,說道:“別怕,爹提前派人給老家送了信,你姑父率大軍順江而下呢,這會兒恐怕也快到了。咱們這里守住就行,等你姑父打下潯州,咱們就有了談判的資本。”

  【作者題外話】:從這章開始,寫小說正式入門。先策劃故事線,對沖雙方,沖突的演進與轉折。

  出現的人物列一個小轉。

  用心之作,希望有所回報。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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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