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回來,朕說回來!”
見白錦書依舊我行我素的往殿外走去,天元帝怒吼一聲,手上的奏折甩了出去。
龍椅離大殿門口這么遠的距離,天元帝手上的奏折都砸到了白錦書的后背上,足矣看出他有多么的憤怒。
白錦書的腳頓了頓,也只是頓了一下而已,便決絕的往外走。
“這個孽障,孽障!”
天元帝氣的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嚇的喜順趕忙去扶,生怕他就這么栽倒在龍椅上了。
“圣上!”
眼看著天元帝的臉色煞白,大臣們也慌了,太子跟楚王趕忙往前邁了兩步,:“父皇!”
“快請太醫,請太醫!”
太子臉色沉沉,楚王立馬開口,龍椅上,天元帝坐著,平穩了一下情緒,視線看向殿外,已經沒有了白錦書的身影。
杜強跟楚逢時等人也不在殿內了,隨著白錦書去了外面。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還不快跟著那個孽障。”
天元帝垂著頭,有氣無力的說著,太子跟楚王一震,鐘太傅眼中帶著了然。
不管如何,只要是在涉及到白家人的事情上,白錦書都不會退步,這也讓皇上看清了她的決心。
用她可以,但軍侯府中人是底線,報仇也是底線。
白家的大姑娘一慣會一物換一物,上一秒她替皇上肅清朝堂,得罪群臣,下一秒,她便提出自己的要求。
而這,也往往是讓皇上最放心的,哪怕他現在及其震怒。
“父親。”
鐘禮望向身前的鐘太傅,鐘太傅只是搖了搖頭,深邃的視線看向殿外,只覺得半邊天空都染了血。
隨著白家那些人的死,日后每一天的西京,怕是都要染血了。
從地獄中走出來的人,怎么會善罷甘休呢。
“太子,你去,你去看著那個孽障,要她莫要鬧出太大的陣仗,至于孟勇,便隨那個孽障!”
天元帝坐在龍椅上緩了一會,隨后便擺擺手,起身從龍椅上進了內殿。
“兒臣謹遵父皇旨意。”
太子應聲,早朝下了,大臣們紛紛對視一眼,趕忙朝著外面去了。
現在不是白錦書剛才怎么懟了他們的事情,而是她打算怎么處決孟勇呢。
想必接下來便會有消息了。
“太子皇兄,本王要對皇兄說聲恭喜了。”
太子穿著淺黃色的蛟袍往外走。
楚王跟在他身后,不咸不淡的說了句話。
“皇弟慎言。”
太子頭也沒回,出了大殿后便直勾勾的朝著大都督府而去。
從天元帝封白錦書為大都督的一刻開始,連帶著府宅也一并賞了下去。
白錦書說孟勇在她手上,那么她一定會在大都督府動手。
太子接了這個任務,途中如何做,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他與白錦書方便,白錦書這個大都督以后自然也會承他的情。
看著太子的背影,楚王玩味一笑,眼底全是陰霾。
父皇重用白錦書,甚至不惜將孟勇舍棄,足矣看出軍侯府日后的動態。
白家滿門已經沒有男丁,就算父皇再忌憚,有萬民擁護,有白錦書的聰慧跟大膽撐著,下半輩子,榮華富貴、高門權勢,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個時候,哪個皇子能拉攏白錦書這個大都督,誰就會平步青云!
可惜,可惜被太子搶先了。
“王爺,咱們接下來要如何做。”
楚王身后,張立往周圍打量了一下,快速的說著。
“張大人,你繼續參奏白錦書,用意想必大人都懂。”
楚王瞇著眼,淺紅色的錦袍上折射出淡淡光芒。
張立點點頭,給楚王行了一個禮,飛快的走了。
不外乎就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他為難白錦書,楚王替白錦書說話,這也算是拉攏的一個手段。
“皇弟,最近皇弟清閑,本王今日恰好無事,莫不如本王陪皇弟去一趟禮部尚書府吧,聽聞白二小姐從大牢中被放出來了呢。”
楚王眼神一撇,看向身后默不作聲的蕭景輝。
自從南京山一事后,楚王便暗中針對蕭景輝。
現在所有的皇子明面上不在乎,暗中都在打壓蕭景輝。
太子跟平王出于什么目的他不知道,也或許是知道了蕭景輝的什么秘密,可他這輩子都忘不了南京山以及蕭景輝算計他的事情。
他也沒想到這些年蕭景輝暗中布置了那么多暗勢,若他當初沒發現蕭景輝這個對手,只怕早就在南京山狩獵中被皇上廢除了!
“就不勞皇兄費心了,皇兄有時間,還是多去朝華殿看看吧,還有想想車騎將軍府的車騎將軍在紅川一戰中沒有及時救援,又該怎么解決。”
蕭景輝垂著頭,扯了扯唇瓣,眼底一片陰鷙,大步邁開,走了。
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事情已經朝著他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了。
也或許是從南京山狩獵,也或者是從,白泰清出殯開始!
現在太子跟平王還有楚王的人都在暗中盯著他,白如嫣這條線也失敗了,白家的軍權他得不到,江蘇梁氏家族又在為難他,他簡直是舉步維艱。
不,或許還有出路,出路就在白錦書身上!
只要她能與自己重修舊好,憑借著她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又或者是她大都督的身份,都足夠自己東山再起。
“這事也不勞皇弟費心了。”
楚王的臉色迅速變的陰暗。
車騎將軍府是他母妃的娘家。
紅川戰役中本來車騎將軍也率軍支援,不料路上被人襲擊。
他母妃跟他在皇宮跪了三日,這才消除了皇上的憤怒,可到底也是支援不利,讓白家人都死了。
所以,若是想拉攏白錦書,勢必要大義滅親了!
楚王閉了閉眼睛,轉身朝著朝華殿而去。
與此同時。
大紅的轎子在街道上被繡春衛抬著緩緩走過,方向朝著大都督府。
街道上站滿了百姓,待看見轎子上的白錦書好好的,百姓們這才松了一口氣。
杜強跟藺和等人依舊守在轎子周圍,時不時的看向歪著身子,低頭的白錦書。
“這把匕首,足夠鋒利的了。”
轎子上,白錦書手上拿了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上繡著花紋,正是繡春匕首。
匕首十分鋒利,出門前,白錦書還親手打磨過了。
她的指在刀尖上摸了摸,白嫩的指立馬滲出了一片殷紅。
“草民等見過大都督。”
街道兩側的百姓都恭敬的行禮,臉上洋溢著笑容。
他們是真的開心,一路上,從皇宮城墻下到大都督府前,都站滿了百姓。
看白錦書好好的,百姓們這才真心的笑了。
“停轎!”
白錦書將匕首踹進衣袖中,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轎子停了,白錦書坐在轎子上,看著兩側站滿了百姓,起身,大紅的官袍上,那只白鶴越發犀利了。
“大都督有何吩咐。”
杜強上前詢問,白錦書搖搖頭,走到轎子前,伸手,將頭上的官帽摘下抱在手臂上。
“白錦書,多謝諸位百姓的大義,此生,定不敢忘!”
紅色的身影站立,視線緩緩的在街道兩側的百姓們身上劃過,隨后,她一掀衣袍,雙膝跪地。
她一跪,百姓們的眼睛一紅,也跪了下來。
“我等,謝白家大義!”
你看過有那個大官跪百姓的,尤其是如今白錦書坐上大都督的位置上,一人之下,何須跪他們呢。
他們不過就是達官顯貴口中的賤民啊。
“白錦書一日不敢忘百姓們的大義,必然時刻謹記,造福于民,否則必遭上天唾棄。”
白錦書抱著官帽,緩緩的在地上叩首。
她一叩,百姓們紅著眼眶也跟著叩首。
從皇城下到此,百姓們跪成一片,所謂民心,便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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