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陰聽旨,羽剎軍今日斗獸有功,且衷心救駕,朕特允明陰去西京巡防營,封明陰為九品參軍教頭,若再立功,按其功晉升職位。”
天元帝瞇著眼,里面的神色只有他自己能看懂,他話落,整個行宮寂靜一片,忠勇侯的身子一僵,滿臉不敢置信,眼底逐漸有陰沉聚攏。
巡防營掌管著整個西京的安危,白家女軍就在巡防營中任有官職,皇上讓羽剎軍去巡防營,而不是其他的軍營,可見是剛才明陰的話起了作用,皇上在敲打忠勇侯。
至于明陰,若他真的能再立功,那么整個羽剎軍的造化就來了。
“屬下多謝圣上,吾皇英明,但明陰別無所求,只求查清當年羌笛城跟晉城真相,還元帥明華一個公道,讓元帥在地下可以安心,求圣上成全!”
明陰高聲叩拜,朝著天元帝的方向匍匐在地。
明光等人也隨著他的動作一起,顯示了他們的決絕。
皇上沒有動怒,喜順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看樣子羽剎軍的舉動讓皇上十分滿意,若明陰他們光顧著自己,而將元帥明華給忘了才會讓人覺得剛才他們在獸場陳情是想踩著明華擺脫罪名,那才會讓大家覺得他們別有用心。
“皇上,突厥獸團的猛獸失去控制,但在最后臣等都看清了,明陰他反控制了蒼狼跟金雕,羽剎軍占據上風,若不是意外發生,勝負難料。因而臣覺得,羌笛城跟晉城一事,可查,臣提議,重查當年之事,為大胤無罪的將士正名,讓前方數百萬將士安心。”
鐘太傅出聲,鐘禮也應和著,天元帝點點頭,隨后道:“太傅所言有理,那么此事就交給皇弟去查吧,皇弟,你覺得呢。”
天元帝看向女眷席位上的蕭君策,神態緩和,唇邊還帶著笑意。
“臣,遵旨。”
蕭君策低著頭,懷中還抱著白錦書。
大庭廣眾之下,他當真是不避嫌,不僅不避嫌,還將白錦書的小臉往自己懷中扣了扣。
“暗一,開路,任何人敢攔,就地解決。”
“是!”
暗一抽出佩劍,往外側走出,喜順趕忙給小太監使了個眼神,宮女太監連忙帶路,絲毫都不敢怠慢。
“老夫人今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朕讓人將你們帶去西面的宮殿。”
白錦書被帶走,只剩下了傻眼的白二娘等白家女眷,皇上微微一笑,白老夫人低著頭,道:“皇上,那剛才之事……”
“老夫人說的哪里話,白家乃大胤肱骨,邊境的白家將士朕不會召回,今日白大姑娘受了驚嚇,朕自會彌補。
喜順,命人將那顆血靈芝送到西宮殿,再將嵩山血菇、玉佛陀等藥材送到白家女眷住處,在白家女眷休息期間,任何人不得去打擾,違令者,就地解決。”
皇上擺擺手,今日白錦書被挾持受了委屈,明陰跟羽剎軍都受了嘉獎,更別提將軍府了。
“是,老奴這就去辦。”
喜順彎著腰,聽著皇上的賞賜都覺得有些肉疼。
那顆血靈芝有萬年了,乃是國庫中的一個寶貝,今日白家人情緒波動太大,白老夫人更是提出要讓白家兒郎從邊境回來,自然得好好補償一番。
“白錦書也配那萬年血靈芝,她算個什么東西。”
熹妃座位后,永歡滿臉厭惡,毫不留情的開口,剛才獸群暴動,她也被驚到了,梳的雙云鬢都亂了。
“皇妹慎言,畢竟父皇都說了白大姑娘受驚,既是壓驚,她自然配得上父皇的賞賜。”
永歡身側,一穿著鵝黃色宮裝,梳著雙飛鬢的女子淡淡開口。
“皇姐到真是大度,上次太子皇兄昏迷,都沒能動的了那血靈芝,怎么,難道皇姐覺得自己嫡親兄長的命還不如白錦書那個病秧子么。”永歡冷哼一聲,拿話刺著永春。
永春動作一頓,清秀的臉上不喜不怒,她抬起眼皮,看向永歡的頭頂,道:
“皇妹就是太喜歡操心了,父皇自有決斷,皇妹有那操心的功夫還不如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畢竟皇妹代表的是大胤公主的風范。不僅這次,下次皇妹再出門也還是要注意一些,畢竟大胤皇室的公主,可不只皇妹一個,可莫要讓其他的姐妹因為皇妹而受到波及才好。”
永春滿臉為了永歡好的模樣,可永歡知道她在說上次城門口自己丟臉的事。
“你……”
永歡氣急,永春則是帶著宮女往自己住的地方去了。
“公主,您別生氣,永春公主是在激怒您,您是圣上最喜歡的公主,若是您去求圣上,那血靈芝圣上一定會給您用的,永春公主只不過是在轉移話題罷了。”
見永歡動怒,翠兒趕忙勸說,她低著頭,心中忐忑。
不能在這個時候讓永歡再惹事,不然熹妃一定會扒了她的皮。
“公主,咱們也快回去吧,溫世子還等著您呢。”
翠兒又補充道,熹妃跟平王怕永歡發瘋,自然允許溫世遠跟她走的近,與其刺激永歡讓皇上厭惡了她,還不如成全永歡,最起碼還能維持皇上的疼愛。
“對,世遠哥哥還在等著本宮,快回去侍候本宮梳洗。”
永歡眼神一亮,想起溫世遠,也顧不得永春了。
“皇上,此次突厥獸團暴動乃是意外,孤稍后會給諸位一個交代。”
主位,看著一片凌亂的獸場,忽律邪的臉色微白,對著天元帝說了一句,帶著突厥士兵朝著住處走了。
“太子跟王爺也去修整一番罷,兩個時辰后春宴繼續。”
天元帝捏了捏眉心,上官玉跟容止也沒多說什么,各自帶著人去了住處。
中山行宮,西殿。
中山行宮的宮殿很多,分為東南西北四個角落,天元帝跟宮妃在中間的正宮殿休息。
半盞茶后,西宮殿,賀時年換了一身衣裳,晃晃悠悠的往殿內而去。
寢殿門口有暗一等暗衛營的暗衛守著,看見賀時年,暗一二話沒說就飛了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處。
“暗一,你干嘛,干嘛攔著本小王,本小王的妹妹受到了驚嚇,本小王都不能來探望一下么。”
賀時年炸毛,指著暗一吼道。
“還請小王爺贖罪,王爺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這里,白大姑娘需要靜養。”
暗一面無表情,分毫不讓,賀時年瞪了瞪眼睛,想說他才不是別人,他可是白錦書的哥哥,哥哥懂不懂,那可是親近的人。
可他那話還沒說出口,一道白色的身影從他身后忽的翻了過去。
那身影的速度太快,暗一眉心一跳,暗十三跟暗十五也驚了,暗衛營的人輕功很好,能在他們眼皮子地下飛過去,可見那人的速度有多快。
“呵,好快的速度,不過他怎么停下來了。”
賀時年挑眉,只見那道身影飛進院內又停了下來,對著寢殿的大門發呆。
“快抓住那小子,莫要讓他沖撞了嬌嬌,哎呦他怎么飛那么快啊,本將不過就調教了他兩天,真是不得了。”
又有一道身影落下,白二娘掐著腰,有些氣喘。
“不用攔著了。”
見白燃對著寢殿門口發呆,暗一擺了擺手,暗十三跟暗十五又退到了暗處。
“為何不攔著他,他是誰啊,憑什么他就特殊?”賀時年指了指白燃,白二娘樂了,道:“他啊,是嬌嬌認的弟弟,她對這個弟弟十分喜愛,還央求了我們教他習武呢,不過嬌嬌從哪里弄的這么一個好苗子,除了腦子有些不好使,學武也太快了。”
白二娘唏噓著,盯著白燃的背影心中還有些好奇。
她怎么覺得白燃生的有些熟悉呢,熟悉到她好似覺得以前在哪里見過。
“二姐,我們來看嬌嬌了,母親也來了。”
白二娘思索著,盯著白燃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身后,白端懿跟白四娘扶著白老夫人緩緩的走了過來,身后還有白家其他女眷。
“見過老夫人。”
見白老夫人親自過來了,暗一趕忙行了個禮,白老夫人知道他是蕭君策身邊的第一暗衛,只擺擺手讓暗一不要多禮。
“娘,您怎么來了。”
白二娘扭頭,趕忙去扶白老夫人,白老夫人一手捂著拐杖,一手拍了拍白二娘的手背,一雙蒼老的眼也看向了白燃。
“奶,奶。”
白燃除了不認人,嗅覺跟聽力都十分驚人,尤其是對著他喜歡的人更是敏感,去將軍府幾日,他十分喜歡粘著白老夫人,在老夫人跟前他從不搗亂,乖順的讓人覺得詫異。
聽見白二娘喊人,白燃扭頭,神情木訥,很快就朝著老夫人飛了過來。
“燃兒乖,跟著祖母一起走,咱們一起去看看錦書。”
白老夫人望著白燃,滿臉慈愛,眼底深處還帶著一絲絲別人看不懂的情緒跟懷念。
這孩子生的真像那人,明華已死,但他的孩子卻好好的活著,也算是一種寬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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