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姜家送下來的木炭果然在當天傍晚就大量出現在市場里。
突然的大降價甚至讓之前買了的都開始后悔起來……然而這才剛剛開始,到了后面幾天后甚至價格更低。
原本還處在缺炭邊緣的奕都一下子變得富足起來。
據說有些富人家里已經開始用炭火來煮飯了,因為比木材便宜。
而與此同時作為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或者說早就清楚而一言不發的鄭懷安還在等待著下人帶回的消息。
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短短一天之內怎么會突然多了這么多木炭!
自從王游完全接手了縣衙的工作后自己便逐漸遠離了縣衙的決策層,原本主簿的位置就是縣令最重要的佐職,負責草擬縣衙大事小事的公文,同樣也是高層會議中的一員。
早在自己剛剛擔任主簿的時候,也盡心竭力為當時的縣令出謀劃策。
至于自立……
細想起來,大概是從當時的縣令年長之后吧。
各種事情交待自己處理,也放心讓自己動用各種權限!
然后隨之而來的是縣令竟然高升去了州府為官,這讓當時的自己很不服氣。
也是從那時候起開始有了占有奕都縣城的想法!
此后的縣令幾乎都只能按照著自己的步調走,并且在遇到前三年奕都最混亂的時候縣令頻換,自己更是毫無疑問成為奕都實際的掌控者。
然而這一切到了今天……
怕是沒這么幸運了!
由于王游扣押了幾乎所有的官糧,并占據了運送的通道。
無糧可賣的鄭懷安早就沒錢去打點那些關系了,而木炭短缺也是自己最后的手段了。
奕都大部分生活物資需要從外面運送……
而自己用了所有的籌碼下注這一次一定能翻身,只要王游被百姓抱怨自己就可以成績做文章,讓人重新回想到自己來。
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王游不僅能夠按時發放撫恤金,甚至連木炭都能瞬間填上!
冬日越深,天氣越冷。
鄭懷安還是忍不住在大廳里轉悠,一直等待消息回來。
終于在晚間時候出去打探的人總算回來了!
“怎么樣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陪同在一旁的鄭京忍不住先問。
那下人都來不及喝一口水。
說話斷斷續續的。
著急之下還被訓斥了一頓……
“是……是山里,是從西山里過來的。”
“西山?!西山怎么可能有木炭,難不成他們當場去伐樹?”鄭京壓根就不信手下說的話,甚至還覺得對方根本沒有好好問清楚,忙著要打法再去探明。
可卻被鄭懷安攔下來。
“西山……西山是沒有木炭,可是西山有一戶人家卻擁有足以支撐整個縣城的木炭。”
“誰?父親,你說誰?”
“歸劍山莊!”想到這里鄭懷安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有鄭京還覺得不可思議。
“歸劍山莊可是江湖門派,這些江湖人士不是向來不喜歡跟官府打交道么?父親以前想要跟他們聯合,他連看都不看一眼。”
作為當地有名的鑄劍世家,鄭懷安自然早早就跟人打過交道,只是對方根本不把官家放在眼里……
現如今王游居然有本事說動他們!!!
“是啊,我早該想到的。如果不是歸劍山莊,怎么可能一下子多了這么多木炭……這城里,這城……”鄭懷安深吸一口氣,卻感覺呼吸困難,身體踉踉蹌蹌險些栽倒。
“父親,父親!”
要不是鄭京此刻就在旁邊,鄭懷安怕是已經站不穩了。
只見鄭懷安身體哆嗦的望著天花板,口中還喃喃自語。
“連歸劍山莊都愿意臣服,連歸劍山莊也愿意……翰林進士,年輕三甲……”
鄭懷安每次想要說出一段完整的話,可都因為呼吸急促而沒法說得清楚。
可就在這時候門口報信的聲音打斷了大廳內的對話。
“沒看到老爺身體不適啊,你們有什么話不能之后說?!!”鄭京嚷嚷著朝身后的人大喊。
“可是……是衙門派人送來了東西!”
聽到是衙門,就連鄭懷安也側目看向門口。
“衙門這時候能什么東西過來。”鄭京郁悶的說道。
“聽說是縣令王大人專門準備了一些補品,要送給老爺。”
補品?
這時候送補品!
鄭京看向懷中攙扶的父親……
此時身體虛弱正好需要補品。
就連這些他也能算到?
難不成對方一直在戲弄咱們……
噗~
聽到這里鄭懷安壓抑在胸口處的熱血上涌,一口噴了出來,隨后倒下地面。
“父親……父親!!!”
…………
幾天以后,大雪又一次下起來。
不過這次沒有先前那么大,就是小雪時常伴隨著狂風吹得人沒法出門。
據說鄭主簿突然舊疾復發一口氣吐了好多血倒下來,王游代表縣衙上下的人過來慰問。
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鄭懷安,還有坐在床榻旁邊一直守著的一家老小。
王游這才發現這鄭家人還不少,三代人居然就有十幾個。
可惜了,這么多人中卻沒有能夠為鄭懷安分擔壓力的!
走上前。
鄭懷安似乎聽到了聲音微微睜開雙眼……
此時,看著這位年邁卻有經常跟自己暗斗的副官王游心底里其實還是挺佩服的。
官場嘛,那可能沒有爭奪。
只要有權勢的地方就永遠是斗爭的中心……奕都沒有其他能夠制衡的官員,讓他一個年邁老人站在自己這個地方一把手的對立面。
身邊還沒有可用的幫手!
著實可惜了。
“鄭主簿,身體好些了?”王游詢問。
“多謝大人關心,老朽是老毛病了……這次讓大人過來是有事要與你商量。”
“什么事?”
在鄭懷安的示意下,鄭京從下人手中接過一張紙,然后遞給王游。
王游打開仔細看……
這居然是鄭懷安的辭官信。
“老朽這些年已經感覺身體不適,無法在主簿一職上幫助大人了,請大人允許我上報吏部辭官歸隱,安享晚年!”
王游看著鄭懷安,對方說話都顯得沒力氣,但是說這幾句時顯得格外認真,想必是已經想了很多次了。
突然就要辭官。
頓感落寞……
這封信也代表著鄭懷安向自己遞交的投降書了。
“鄭主簿先安心養病,這件事我們過后再議。”口頭上會這么說,可王游已經把對方簽字的信件先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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